沒有影像的照片

昨天下午在line上收到一張沒有照片的照片。

我媽說：素霞，你幼兒畢業照，退色变白紙

我驚訝回：真的？拍給我！

（既然是白紙是有什麼好拍的 但還是好想看阿）

媽媽說：小時候胖胖好可愛

然後傳來了只有框，沒有影像的照片。

那個因為年歲計算錯誤，大班念了兩回，經歷兩次畢業。遊戲時間，沒能佔到「正常」的鞦韆，總是卡在最旁邊，盪不高老是被眼前的樹盪回來，常常窩在動物區看巨型灰兔、找烏龜。那樣安靜又邊緣，內向到被以為有語言障礙的小小素霞去哪裏了呢？

而以前對我說著：「你就是醜到就算走丟了，撿到妳的人也會努力把妳送回來，因為沒人願意收留妳」的媽媽又去哪裡了呢？

是持續在光中的運作，過往的沈重都被「渡化」變得透明？

我和媽媽現正經驗著不同版本的實相？

照片沒了畫面，卻在今早靜心時親近感受到小小素霞澎皮的體感，這是第一次和她（我）那麼靠近。我看見小素霞終於有了自己的鞦韆，沒有樹擋在前面，要盪多高有多高，一直遮住前額蓋到眼睛的瀏海都飛揚起來了。

不在框裡，自由。

昨天和媽媽line完，接著準備讀書會的內容，共時的讀到和照片顯像相關的內容：

攝影師用掉了數卷底片仍無法捕捉 拉西利.瑪哈夏 的影像。

「我是靈，你的相機能照出無所不在、眼睛看不見的靈嗎？」

這位瑜伽化身最後終於同意讓他的「身體殿堂」被拍攝下來。「師父不曾再被拍照，至少我不曾見過。」優歌南達尊者如此記述。

生命真是充滿各式奇幻、不可思議啊。